2014年8月27日 星期三

淺談字畫家: 梁實秋 (三)

「他...還有兩段婚姻。」愛染嫇孃難得的說了關於文人的另一個世界的生活。

「他...他劈腿?」白兒完全不敢置信的說,楠聽完後哈哈大笑。

「這、這倒也不是,他第二位妻子,是他的第一任妻子過世後才娶的。」愛染嫇孃涼涼地補上。


「可是他第一任妻子過世時,梁實秋不也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家了嗎?」白兒更加不懂了。

「是啊!但是愛情是沒有任何限制的,也因此他才可以把感情都灌在於作品之中。」愛染嫇孃微勾著嘴角說。

「主人...說吧說吧!我想聽...」白兒撒嬌似的說。


1、美滿的包辦婚姻

原配夫人程季淑(1901年——1974年4月30日),祖籍安徽績溪,1927年2月與梁實秋結婚。育有三女一子。 1973年夫婦二人移居西雅圖省親,程夫人不幸因意外去世。梁實秋悲痛不已,寫下《槐園夢憶》紀念。

梁秋實與程季淑的子女:長女梁文茜;次女(夭折);長子梁文騏;四女梁文薔。

1921年秋的一個週末,正在清華學校高等科讀書的梁實秋回到家中,在父親書房桌上發現一張紅紙條,上面寫著“程季淑,安徽績溪人,年二十歲,1901年2月17日寅時生”,他馬上意識到這是父母為自己選的未婚妻。當時的新潮青年是聞“包辦”色變,但梁實秋對此並無抵觸情緒,而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程季淑出身名門,但遭際坎坷。她的祖父曾官至直隸省大名府知府,父親是家中長子,在北京經營筆墨店。 1921年冬,梁實秋與程季淑初次約會。在不長的時間裡,他們已深深為對方吸引,北平的一些優雅場所幾乎都印下了兩人的足跡。 1923年,梁實秋結束了8年的清華生活,按照學校的要求打點行李準備赴美留學。這一去對兩人將意味著幾年的離別。

程季淑是一個溫柔、賢惠、識大體的女性,在他們一生相守的每一道坎上,她總能理智地掂出輕重緩急,總能在關鍵時刻幫梁實秋做出正確的選擇。她的這種美好品質,使梁實秋終生受益,也是他始終對她敬愛有加的重要原因。當時她與梁實秋立下了三年後結婚的誓言。清華的官費留學期限是五年,但滿三年也可回國。

1927年2月11日,學成回國的梁實秋與程季淑在北京南河沿歐美同學會舉行了婚禮。婚後十幾天,北伐的國民革命軍逐步逼近南京,兩人倉促赴南京,後又在戰亂中被迫轉赴上海。程季淑這時已懷孕,梁實秋便不讓她出去工作。從此,程季淑從一個新式的職業女性退回家庭,開始了一生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生活。他們的小家庭模式,是過去的才子佳人們所夢寐以求的,丈夫在外謀生養家,妻子在家掌管家事,夜晚在燈影裡,或紅袖添香夜讀書,或互相依偎喁喁細談,共同分享各自的樂趣與苦惱。
1937年7月28日,北平陷落,梁實秋覺得自己早先的政論很可能招致災禍,而且有朋友暗示他已經上了日軍的“黑名單”,上上之策是逃離北平。可岳母已是年老體衰,不堪奔波之苦。他和程季淑權衡幾日,決定他一人先走,待局勢稍緩,再作打算。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這一別竟長達六年。 1943年春天,程季淑的母親病故,當她和孩子們帶著大堆行李站在梁實秋面前時,兩人均淚流不止。程季淑時年43歲,眼角已見皺紋,耳旁已有白髮。梁實秋既以一個知識分子的熱忱為國事奔走,又不忘著譯耕耘,眉宇間也露滄桑。

正因為這一次的分別,自那以後的三十餘年,無論天涯海角,兩人始終相偕相行。

1974年,美國西雅圖,梁實秋和程季淑幸福地安度晚年,誰知一件禍事猝然降臨到他們頭上。 4月30日,梁實秋和妻子到市場購物,臨街的一個梯子突然倒下,不偏不倚正落在程季淑身上。她被送到醫院急救,終因傷勢過重,程季淑先走了。老伴的死,對梁實秋是個沉重打擊,他寫下了《槐園夢憶》一書,寄託對亡妻的悼念之情。台灣遠東圖書出版公司接到書稿後,立即發排,並邀梁實秋到台灣小住。


2、古稀突發忘年戀


續弦韓菁清(1931 - 1994),原籍湖北黃陂,20世紀40年代中期出道成為影星歌星。

1974年與喪偶不久的梁實秋相識,並於翌年結婚,引發爭議。晚年熱心於兩岸交流事業。
連梁實秋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次的台灣之行,竟讓他在71歲時再次萌動愛火。

韓菁清生於1931年10月,祖籍湖北,父親是一位巨賈,後移居上海。 7歲時,她便在上海的兒童歌唱比賽中一舉奪魁,14歲榮登“歌星皇后”寶座,成為上海灘光彩奪目的新星。 1949年,韓菁清隨父去了香港,埋頭讀書。由於人長得美麗端莊,很快有電影導演請她出演《櫻花處處開》,此後一發不可收,片約滾滾而來。她自編、自演、自唱、自己製片的《我​​的愛人就是你》使她獲得了金馬獎的優秀演員獎。後來,因為​​她的皮膚對油彩過敏,她不得不退出影壇。這時她已30歲了,個人的婚戀屢屢失敗:先是與相戀八年的泰國銀行總裁分手,緊接著又與一位菲籍華裔男士終結戀情。
說起來,梁秋實與韓菁清的結識應歸功於一本書———梁實秋主編的《遠東英漢大辭典》。

韓菁清女士談到這個問題時說:“事情得從前一天說起。1974年11月27日,那天,我的姨父謝仁釗要寫一封英文信給一位美國議員朋友。姨父是國際關係法教授。寫信時,有幾個名詞的英文不知該怎麼寫,我當時正巧買了一本梁實秋主編的《遠東英漢大辭典》,姨父借用我的辭典。吃晚飯時,他把辭典放在餐桌上,一邊吃飯一邊翻閱。我說:'謝伯伯,吃完飯再看吧,飯桌上有油,會弄髒辭典的。這是我用一千多元買來的書。''一本辭典有什麼了不起的?'姨父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遠東圖書公司的老闆,當年還是我送他出去留洋的呢。這種辭典,我去遠東要多少本他就會給多少本。明天,我帶你去遠東,叫老闆送你一本新的!'我的姨父說完,依然在餐桌上翻閱著辭典。”韓菁清的姨父謝仁釗說話果真算數。第二天,他帶著韓菁清到了遠東圖書公司。老闆浦家麟當即奉上一冊嶄新的《遠東英漢大辭典》,並告訴謝先生一個好消息:“梁先生在華美大廈呢,你想見一見他嗎?他這次來台北,是我們'遠東'請來的。” “行,我去看他。”謝仁釗便帶著韓菁清一起到了華美大廈。

見面之後,謝仁釗和梁實秋聊了一會兒,便請梁搭他的車去林森路統一飯店喝咖啡。韓菁清此時只是跟在姨父身邊,抱著那本嶄新的大辭典,沒有說什麼話。

到了統一飯店,偶然遇見了美國教授饒大衛。因大衛教授也是研究政治的,和謝仁釗教授有共同的話題。兩人越談越投機,便把梁實秋和韓菁清撂在了一邊,給他們交談創造了機會。

梁實秋見韓菁清手裡拿著自己編的大辭典,就跟她閒談起來。

“哦,你就是韓菁清小姐,我聽過你唱的歌呢。”梁教授繼續說:“我第一次在台灣電視節目中看到你的名字,就覺得很彆扭!

“彆扭?”韓菁清感到奇怪。

“你想想,菁念'精',這'菁清'多麼拗口?要么叫菁菁,要么叫清清,才順口。這名字是誰取的?”梁實秋​​咬文嚼字地問。

“我的本名叫韓德榮。韓菁清是我的藝名,是我自己取的。”韓菁清當時把梁實秋視為長輩,便一五一十地從實道來。

“像是男孩子的名字,這名字也取得不好!”梁實秋笑道。

那邊,中外教授論政治、談笑風生。
這邊,白髮紅顏遇知己,情投意合。

“我小時候在上海,喜歡唱歌。登台唱歌用韓德榮這男孩子一樣的名字,當然不行。我就從《詩經——唐風·杕杜》一句'其葉菁菁裡',取了'菁菁'兩個字作為藝名。不過,我很快就發現,在歌星中用'菁菁'兩個字作藝名的人有好幾個,我就改成'菁清',而且加上了姓,成了'韓菁清',再也不會跟別人重複……”

梁實秋聽了韓菁清就自己取名的介紹後,津津有味,讚道:“你真不簡單啊,小小年紀之時,就知道《詩經》,知道“其葉菁菁”。”

自從相識,梁實秋每天都與韓菁清在一起,或者談文學藝術,或者道國事家常,或者一起吃飯、散步……僅一個星期時間,感情的潮水在兩人心中一寸寸漲起。梁實秋率先向韓菁清表白心意,韓菁清內心既激動又紛亂。經歷過愛情的風風雨雨,愛情於她,是個甜蜜且又痛苦的字眼。平心而論,她承認梁實秋確實很有魅力,是可託付終身之人。然而,她已過了滿腦子幻想的年齡,不能不考慮很多,橫亙在她面前的最大障礙,是梁實秋已71歲了。她明白愛是沒有年齡限制的,如果梁實秋五十歲或者六十歲,她也許不會猶豫,可他已到了古稀之年,戴著助聽器才能聽到聲音,又患了嚴重的糖尿病……

與她相比,梁實秋一往無前,攻勢甚猛。自相識的第六天開始,像做功課一樣,梁實秋每天一信,當面遞到她手上。面對她的猶豫,他寫道:“不要說懸崖,就是火山口,我們也只好擁抱著跳下去。” 梁實秋熾熱的愛情火焰,終於化開了韓菁清所有的理智關隘。那段日子,他一下子年輕了許多,滿面紅光,精神抖擻,喪妻的抑鬱一掃而光。
因為妻子死於非命的索賠訴訟需要處理,1975年1月7日,梁實秋飛回美國。他說:“親親,我的心已經亂了,離愁已開始威脅我,上天不仁,殘酷乃爾!”而獨守閨房的韓菁清則寫道:“秋:你走了,好像全台北的人都跟著你走了,我的家是一個空虛的家,這個城市也好冷落!”

梁韓之戀在梁實秋返美之後,突然成為台灣島的“新聞風暴”。 《教​​授與影星黃昏之戀》,類似的新聞標題在大小報紙上頻頻出現。矛頭首先指向​​韓菁清。韓小姐年輕美麗,為何允嫁七十多歲老翁?圖名還是圖財?多數文章都認為讓韓菁清這樣一個演藝圈中的人嫁給一個“國寶級”大師,是對梁實秋的褻瀆。最讓韓菁清痛苦的是,有人認為她和那些專門嫁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並等不長時間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的人是一樣的。這種污辱幾乎讓她崩潰。與此同時,梁實秋也陷進了巨大的痛苦和煩惱之中。一些朋友開始為他撮合婚事,代他物色了幾個他們認為適合他的女士,有作家,也有教授,讓梁實秋啼笑皆非。而他的一大批已經有相當高社會地位的學生,竟然打著“護師團”的旗號,反對梁韓之戀。

“熱心的”人們沒有想到,他們的破壞力並沒有見效,反而使兩人更加親愛。韓菁清叫他“我最最寶貝的小秋秋”,並告訴他:親人,我不需要什麼,我只要你在我的愛情中愉快而滿足地生存許多許多年,我要你親眼看到我的臉上慢慢地添了一條條的皺紋,我的牙一顆顆地慢慢地在搖,你仍然如初見我時一樣用好奇的目光虎視眈眈。那才是愛的真諦,對麼?

對梁秋實來說,這是一份與生命相關的愛情。他說:“我像是一枝奄奄無生氣的樹幹,插在一棵健壯的樹身上,頓時生氣蓬勃地滋生樹葉,說不定還要開花結果。小娃,你給了我新的生命。你知道麼?你知道麼?……我過去偏愛的色彩是憂鬱的,你為我撥雲霧見青天,你使我的眼睛睜開了,看見了人世間的絢爛色彩。”

梁秋實不滿足於紙短情長的情書。他拿出一生辦報紙副刊的本事,給他“最最親愛的小娃”辦了一份《清秋副刊》,把每天讀報得來的時事趣事,抄寫下來專為他的小娃一人閱覽消遣。

梁秋實在美國的這段時間,兩人的情感經受了最嚴峻的考驗。他們共同穿越了由輿論和親情組成的驚濤駭浪,把愛情的小舟駛向了幸福的彼岸。 1975年3月29日,梁實秋提著一箱書信,飛過太平洋,去台灣締結他們的“宿緣”。婚禮那天,梁實秋竟比新娘子還光彩照人。他的禮服是韓菁清選的,是一身玫瑰色的西裝,配著一條橘黃色的花領帶,胸前插著一束康乃馨,手上戴著韓菁清送他的戒指。比起當年那個穿著疊襠褲子,褲角上纏著布帶子在大學講台上給學生講英國文學的梁實秋,誰能不由衷地感嘆愛情的偉力。

梁實秋不拘俗套,自兼司儀,站在大紅喜字前宣布婚禮開始,然後又自讀結婚證書,隨後在賓客們的歡笑聲中,獻上新郎致詞。這天晚上,兩個人先是大笑大鬧,後來卻在床上相擁而泣。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梁實秋和韓菁清卻用他們的愛證明,婚姻是愛情的家園。他們一起走過了恩愛的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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